第24章
“哎，我说哥几个，”赵昱用后视镜扫视后座的几位同志，“报下住址。”
一车五人，住得可匀了，J城东南西北算占全了。
同房不共枕
赵昱自作主张：“这样吧，也挺晚了，你们要不开房休息，健身中心附近有家莫泰，我有金卡。”
石全和丁其安没说话，沈向晖看了眼手机说：“我明天上午约了人，一会打车走。”
“那行，你呢？”赵昱盯着程làng。
“我开房好了。”程làng困得直打呵欠。
赵昱在繁华路口把沈向晖放下，把车开到莫泰。
程làng随赵昱走到前台。
“身份证带了吗？”
“没带。”
赵昱刚要喊石全，眼珠忽然一转，示意程làng等会，自己跑一边打了个电话。
程làng趴酒店前台都要睡过去了，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男声，那声音很轻：“标间，要有窗的。”
程làng像被兜头倒了一桶冰块，瞬间清醒了。他睁大带着血丝的双眼，扶稳眼镜框。
是李泊桥。
心如脱缰野马，一下子撒欢开跑。
“你......你怎么来了？”程làng忽然感觉脑子卡住了，“你还没睡？”
李泊桥侧头看了他一眼：“赵昱说你没带身份证。”
“你开车过来的？”
“我平时住办公室，偶尔回家。”
李泊桥拿了门卡：“走吧。”
“石全他们呢？”程làng望着不远处的空沙发。
“赵昱给他们开了房。”
“我把房钱给你。”程làng慌不择言。
李泊桥没有说话，带着程làng进了电梯。
到了五楼，两人前后走在松软的地毯上，整个走廊除了他俩再没别人。幽暗的顶灯衬得环境格外静谧，透着暖意。程làng一直盯着前面沉默的背影胡思乱想，不留神李泊桥顿下脚步，他一下子撞了上去。李泊桥扶住程làng，看了他一眼。
“到了，”李泊桥把卡贴门上，蓝光闪烁，一声“叮”之后，他手轻轻一压，门开了。
程làng抬头扫了一眼门牌：
李泊桥把房卡插好，走进去挡好两层窗帘，走到门旁，“这里有矿泉水，如果想喝热的，那边有壶可以烧。”
程làng盯着他没有说话。
“拖鞋在桌子下面，”李泊桥话音越来越轻，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。
“哦！”李泊桥又走进房间，“空调调高点，后半夜会......”
“你要走吗？”程làng走近李泊桥。
李泊桥抬头对上程làng的眼睛，沉默了一会说，“我都可以。”
“那别走了。”镜框背后，是程làng明亮期待的眼睛。
李泊桥：
“我去洗澡，”程làng说完就进了洗手间。
李泊桥回身看了一下，长呼了口气。
程làng这个澡洗得极慢，意识混乱得完全捋不出个头绪。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。
接吻，**？还是睡觉？或者长聊？
都想来，他七舅姥爷的。
靠，换洗衣服都没一件，只能对付了。程làng有个毛病，脱掉的内裤绝不再上身。这时候出去买也来不及了，他想了想，gān脆反穿。
可就这么出去吗？肯定是不行，有色诱的嫌疑，而且也有点不好意思呢。
程làng胡乱擦擦眼镜，开始半湿不gān地往身上套衣服。秋裤，牛仔裤，衬衫、毛衣，羽绒服就算了。
等再走出去的时候，房间的光线是幽暗的，大灯关了，只余下chuáng头壁灯。李泊桥倚着chuáng头在看电视，看见程làng进来，瞄了他一眼，目光重新移向电视。
“你不去洗澡？”
“我洗过了。”
程làng“哦”了一声，坐在chuáng上。拖鞋已经摆在chuáng边。程làng把袜子折好放在旁边的椅子上。
“你把被子盖好，天儿冷。”李泊桥盯着电视。
“唔，”程làng不知怎么地，特别想听他的话。
“衣服也脱了吧，”李泊桥嗓音低沉，在凌晨阒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有磁性。
程làng费劲地往下扒牛仔裤，脱毛衣的时候，衬衫被带起，露出一截雪白的后腰。李泊桥忽然想起那枚gān净小巧的肚脐。
程làng坐在chuáng上，衬衫袖子挽着，腿上盖着雪白松软的棉被。
明huáng的灯光均匀洒在他身上，在墙上勾勒出秀气的轮廓。
李泊桥一直盯着电视，眼神专注，喉结悄然滑动。他提起遥控器，将电视的音量调至最低，房间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呼吸。
程làng坐着，头有点昏，但是不舍得睡。他没话找话：“马宁给你发照片了吗？”
“发了。”李泊桥说。
程làng想，这就没了？什么评价都没有，到底看了没有？自己可是仔仔细细、全方位无死角把照片“视jian”了一遍。大腿、嘴唇、眼睛这些部位都是放大观察，跟刑警调阅监控似的，绝对不会漏过半点激情的痕迹。
程làng沉默地盯着电视，表情有些郁闷，李泊桥终于看了他一眼。
“你睡觉时，眼镜也戴着吗？”
“一直戴，临睡前摘掉。”
房间又陷入一片缄默，就像两人之间完全没有共同话题。
“睡吧，”李泊桥忽然把电视关掉，伸手拽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。
“我靠！！”程làng简直无言以对，整个晚上自己完全被人牵制，这感觉真是难以言传。
“脸呢？还不快睡！”程làng愤愤地想，“我惦记什么啊我，孔雀开屏，自作多情，还真当自己是龙阳君再世呢，人家根本就没那意思！”
程làng躺下，背对着李泊桥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，实在太倦怠，生理的，心理的。
清晨醒来的时候，房间一片朦胧亮光。程làng迷糊间，第一件事就是找李泊桥，然而对chuáng是空的。
程làng脱力倒在chuáng上，很困，很失落。他拉开被子，自己晨勃了，如此健康jīng壮的身体，居然对一个资深同志没构成任何吸引力，说出去简直情何以堪啊，啊啊啊！
李泊桥当晚等程làng睡熟，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，他的目光落在程làng微红的脸上，顺着颈部，试图往衣领更深处探寻，他迷恋地扫过程làng放在被外的胳膊，看到程làng修长的手指放松地微曲着。想握上去，轻轻送到唇边。
棉被包裹着程làng的身体，却掩盖不住那起伏修长的曲线。
如此静谧诱人，简直无需想象，就可以为他膨胀，即便晚上才刚释放过一回。想将被子撕掉，扒光他的衣服，想扑到他的身上，肆意将他裹在身下，想快慰地摩挲，狂吻，吸吮，进入，想看他害羞颤抖，听他撒娇喘息，想抱着他一齐律动，共同化为飞灰
李泊桥屏息盯着程làng，确定自己无法再忍，轻轻站起，关掉壁灯，离开了房间。
他想一直陪着他，但是他怕。欲望的小shòu在身体里奔突冲撞，快要挟制不住了。
刚出酒店大门，冷风肆nüè刮在脸上，李泊桥瞬间清醒了。这些日子，他不止一次思考一个问题：程làng对自己，到底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思。
喜欢？好奇？还是新鲜感？甚至会不会只是为了寻求刺激。他明显有所期待，但是并不急迫，是不够喜欢，还是稳操胜券？
还有一个问题，他多次问过自己：程làng会和沈向晖分手吗？这个问题他思考了很多回，都没有明确的答案。
程làng明显不算很钟情沈向晖，不然不会跟自己......但是李泊桥无端觉得他很依赖沈向晖。习惯不是那么好改变的，就像当年他和小武。
分手多年，李泊桥其实一直都没有忘记小武，午夜梦回，最脆弱孤独的时刻，他总会悠然想起那个曾经与自己最亲密的人。
也只不过是最近，他才惶然发觉自己已经很少想起，脑海中那温柔可人的眉目逐渐被另一双清澈沉静的双眼代替。
他们有相似之处，都很白，偏瘦，都很细心、体贴，但是他们又那么不同，一个永远都是温和柔弱需要保护，另一个......似乎任何时候，都有自己的主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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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车五人，住得可匀了，J城东南西北算占全了。
同房不共枕
赵昱自作主张：“这样吧，也挺晚了，你们要不开房休息，健身中心附近有家莫泰，我有金卡。”
石全和丁其安没说话，沈向晖看了眼手机说：“我明天上午约了人，一会打车走。”
“那行，你呢？”赵昱盯着程làng。
“我开房好了。”程làng困得直打呵欠。
赵昱在繁华路口把沈向晖放下，把车开到莫泰。
程làng随赵昱走到前台。
“身份证带了吗？”
“没带。”
赵昱刚要喊石全，眼珠忽然一转，示意程làng等会，自己跑一边打了个电话。
程làng趴酒店前台都要睡过去了，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男声，那声音很轻：“标间，要有窗的。”
程làng像被兜头倒了一桶冰块，瞬间清醒了。他睁大带着血丝的双眼，扶稳眼镜框。
是李泊桥。
心如脱缰野马，一下子撒欢开跑。
“你......你怎么来了？”程làng忽然感觉脑子卡住了，“你还没睡？”
李泊桥侧头看了他一眼：“赵昱说你没带身份证。”
“你开车过来的？”
“我平时住办公室，偶尔回家。”
李泊桥拿了门卡：“走吧。”
“石全他们呢？”程làng望着不远处的空沙发。
“赵昱给他们开了房。”
“我把房钱给你。”程làng慌不择言。
李泊桥没有说话，带着程làng进了电梯。
到了五楼，两人前后走在松软的地毯上，整个走廊除了他俩再没别人。幽暗的顶灯衬得环境格外静谧，透着暖意。程làng一直盯着前面沉默的背影胡思乱想，不留神李泊桥顿下脚步，他一下子撞了上去。李泊桥扶住程làng，看了他一眼。
“到了，”李泊桥把卡贴门上，蓝光闪烁，一声“叮”之后，他手轻轻一压，门开了。
程làng抬头扫了一眼门牌：
李泊桥把房卡插好，走进去挡好两层窗帘，走到门旁，“这里有矿泉水，如果想喝热的，那边有壶可以烧。”
程làng盯着他没有说话。
“拖鞋在桌子下面，”李泊桥话音越来越轻，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。
“哦！”李泊桥又走进房间，“空调调高点，后半夜会......”
“你要走吗？”程làng走近李泊桥。
李泊桥抬头对上程làng的眼睛，沉默了一会说，“我都可以。”
“那别走了。”镜框背后，是程làng明亮期待的眼睛。
李泊桥：
“我去洗澡，”程làng说完就进了洗手间。
李泊桥回身看了一下，长呼了口气。
程làng这个澡洗得极慢，意识混乱得完全捋不出个头绪。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。
接吻，**？还是睡觉？或者长聊？
都想来，他七舅姥爷的。
靠，换洗衣服都没一件，只能对付了。程làng有个毛病，脱掉的内裤绝不再上身。这时候出去买也来不及了，他想了想，gān脆反穿。
可就这么出去吗？肯定是不行，有色诱的嫌疑，而且也有点不好意思呢。
程làng胡乱擦擦眼镜，开始半湿不gān地往身上套衣服。秋裤，牛仔裤，衬衫、毛衣，羽绒服就算了。
等再走出去的时候，房间的光线是幽暗的，大灯关了，只余下chuáng头壁灯。李泊桥倚着chuáng头在看电视，看见程làng进来，瞄了他一眼，目光重新移向电视。
“你不去洗澡？”
“我洗过了。”
程làng“哦”了一声，坐在chuáng上。拖鞋已经摆在chuáng边。程làng把袜子折好放在旁边的椅子上。
“你把被子盖好，天儿冷。”李泊桥盯着电视。
“唔，”程làng不知怎么地，特别想听他的话。
“衣服也脱了吧，”李泊桥嗓音低沉，在凌晨阒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有磁性。
程làng费劲地往下扒牛仔裤，脱毛衣的时候，衬衫被带起，露出一截雪白的后腰。李泊桥忽然想起那枚gān净小巧的肚脐。
程làng坐在chuáng上，衬衫袖子挽着，腿上盖着雪白松软的棉被。
明huáng的灯光均匀洒在他身上，在墙上勾勒出秀气的轮廓。
李泊桥一直盯着电视，眼神专注，喉结悄然滑动。他提起遥控器，将电视的音量调至最低，房间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呼吸。
程làng坐着，头有点昏，但是不舍得睡。他没话找话：“马宁给你发照片了吗？”
“发了。”李泊桥说。
程làng想，这就没了？什么评价都没有，到底看了没有？自己可是仔仔细细、全方位无死角把照片“视jian”了一遍。大腿、嘴唇、眼睛这些部位都是放大观察，跟刑警调阅监控似的，绝对不会漏过半点激情的痕迹。
程làng沉默地盯着电视，表情有些郁闷，李泊桥终于看了他一眼。
“你睡觉时，眼镜也戴着吗？”
“一直戴，临睡前摘掉。”
房间又陷入一片缄默，就像两人之间完全没有共同话题。
“睡吧，”李泊桥忽然把电视关掉，伸手拽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。
“我靠！！”程làng简直无言以对，整个晚上自己完全被人牵制，这感觉真是难以言传。
“脸呢？还不快睡！”程làng愤愤地想，“我惦记什么啊我，孔雀开屏，自作多情，还真当自己是龙阳君再世呢，人家根本就没那意思！”
程làng躺下，背对着李泊桥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，实在太倦怠，生理的，心理的。
清晨醒来的时候，房间一片朦胧亮光。程làng迷糊间，第一件事就是找李泊桥，然而对chuáng是空的。
程làng脱力倒在chuáng上，很困，很失落。他拉开被子，自己晨勃了，如此健康jīng壮的身体，居然对一个资深同志没构成任何吸引力，说出去简直情何以堪啊，啊啊啊！
李泊桥当晚等程làng睡熟，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，他的目光落在程làng微红的脸上，顺着颈部，试图往衣领更深处探寻，他迷恋地扫过程làng放在被外的胳膊，看到程làng修长的手指放松地微曲着。想握上去，轻轻送到唇边。
棉被包裹着程làng的身体，却掩盖不住那起伏修长的曲线。
如此静谧诱人，简直无需想象，就可以为他膨胀，即便晚上才刚释放过一回。想将被子撕掉，扒光他的衣服，想扑到他的身上，肆意将他裹在身下，想快慰地摩挲，狂吻，吸吮，进入，想看他害羞颤抖，听他撒娇喘息，想抱着他一齐律动，共同化为飞灰
李泊桥屏息盯着程làng，确定自己无法再忍，轻轻站起，关掉壁灯，离开了房间。
他想一直陪着他，但是他怕。欲望的小shòu在身体里奔突冲撞，快要挟制不住了。
刚出酒店大门，冷风肆nüè刮在脸上，李泊桥瞬间清醒了。这些日子，他不止一次思考一个问题：程làng对自己，到底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思。
喜欢？好奇？还是新鲜感？甚至会不会只是为了寻求刺激。他明显有所期待，但是并不急迫，是不够喜欢，还是稳操胜券？
还有一个问题，他多次问过自己：程làng会和沈向晖分手吗？这个问题他思考了很多回，都没有明确的答案。
程làng明显不算很钟情沈向晖，不然不会跟自己......但是李泊桥无端觉得他很依赖沈向晖。习惯不是那么好改变的，就像当年他和小武。
分手多年，李泊桥其实一直都没有忘记小武，午夜梦回，最脆弱孤独的时刻，他总会悠然想起那个曾经与自己最亲密的人。
也只不过是最近，他才惶然发觉自己已经很少想起，脑海中那温柔可人的眉目逐渐被另一双清澈沉静的双眼代替。
他们有相似之处，都很白，偏瘦，都很细心、体贴，但是他们又那么不同，一个永远都是温和柔弱需要保护，另一个......似乎任何时候，都有自己的主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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