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
小武柔得像水；而程làng，坚硬如铁。
好像也不全是，小武是蔫有主意；而程làng，其实内里柔软。
也许，程làng的性格和沈向晖是最配的，沈向晖总是能恰到好处中和掉他性子中的刚烈。虽然他总是和沈向晖吵来吵去，但是两人能沟通，程làng一个眼神，沈向晖就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。
自己，做得到吗？
生活从来都不是花前月下那么简单，至少在李泊桥看来，习惯比深爱重要得多。
爱，多么虚无，曾经不是不曾爱过，也曾用心守护五年，爱人说背叛就背叛......李泊桥自认能给的都给了。
如烟往事，皆成手中沙，留不住，拾不起，忘不掉。
两年了，头一回有这么一个人，让自己想重新踏入颠簸红尘，可惜斯人身边早已有了护花使者。也许自己再前进一步，就会造成三个人的痛苦；或者别人一笑而过，而自己彻底沦陷。
不管哪一种，都不是李泊桥想要的结果。
程làng，祝你快乐！
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，除了我喜欢你。
实在是陷落得太过匆匆，还没怎么样，已经牵肠挂肚，魂不守舍。李泊桥躺回到自己办公室套间的单人chuáng上，对着黑暗苦笑。
第二天下午，赵昱发来贺电。
“哥们，昨晚dòng房了没？”
“没”
“为啥？”
“我走了。”
“李泊桥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？你......”
李泊桥挂断电话，坐在办公桌上，看窗外的树枝片叶不着，迎风飘摇，低头转了转桌上的咖啡杯。
朔风凛冽，不觉又是一年。
你有想我吗
酒店一别，程làng和李泊桥再没有碰面。两人心里惦念着彼此，但是一个自尊一个谨慎，硬是都没有捅开那层窗户纸。程làng把房钱用红包发给李泊桥，被系统退回。
程làng后来想想，在自己有限的开房经历中，这还是唯一一次进了房，上了chuáng，啥都没gān，睡一觉就把房给退了。
程làng不无遗憾，却只能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：李泊桥对他“没性趣”。那个浓情蜜意的吻大概是酒jīng催的。
chūn节期间，程làng回了B市，他这人性情冷淡，在B市只有一个好友，发小谢君雄。平时两人难得聚一起，chūn节那简直是形影不离。
谢君雄本科毕业直接进了公司，他性格平和，为人谦虚，和程làng颇合得来。程làng从小和他摽在一起，常被人当成是哥俩。程làng到现在还记得上小学时，岳明珠给自己在外地买了件迷彩短袖，当时的年代穿起来特帅气，谢君雄也喜欢，巧手的谢妈妈愣是买了块花色相近的布料，给儿子照做了一件。
小哥俩手牵着手一出街，那帅气的小模样，别提多惹眼了。
俩人小学、初中同校同班，高中同校不同班，关系铁磁铁磁的。
那时俩人没事就凑一起研究女生，还曾喜欢过同一个校花，不过就这也没影响二人之间的友情。摊开了说，漂亮女生多的是，哥们可就这一个。
那个女孩他俩谁都没追，喜欢着喜欢着就不喜欢了。知了声声叫的夏天，有太多勾魂好玩的游戏，jīng力根本不够用。
程làng和谢君雄躲在程làng的房间里，地上摆着一大方便袋零食，还有岳明珠烘焙的曲奇和新榨的果汁。两人靠着chuáng头开“坐谈会”。
“大熊，小静追到手了没呀？”程làng脖子仰在chuáng上。
谢君雄：“小静？你给我介绍一个。”
程làng抬起头：“不是吧，上回你给我看内姑娘？”
“我还没表白，人家有男朋友了。”
“我去，你太面了吧你？”程làng说完，又觉得自己其实也没啥资格说这话。
谢君雄不语，少顷看了眼程làng：“你呢，男朋友有着落了？”
“暗恋一位，至今还木有到手。”
“有照片吗？”大熊同学也很八卦。
程làng甜笑：“有且很多。”
他剥洋葱似的，在手机里一层一层翻找，直到铺开满屏的照片。
谢君雄一张张点开来看，认认真真地。
程làng看着发小的脸，“帅吗？”
谢君雄没言语。一直翻完才说：“感觉和你挺配，比张健看着好。”
“哪儿好？”程làng满眼期待，恨不得谢君雄把李泊桥夸秃了皮。
“人不浮躁，看着成熟。”
“那是啊，他比我大六岁呢。”
程làng接过手机，盯着李泊桥的眼睛，嘿嘿笑，然后叹了口气，相思成灾见不到啊！啊啊！嗷嗷嗷！
“六冲啊？”谢君雄说，“你没有跟阿姨他们说吧？”
“没，八字还没一撇呢。”
程làng知道谢君雄的意思，当年他和父母出柜，那是实打实历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劫。岳明珠泪崩，老爸程和平坚决反对，旗帜鲜明。也就是家里就这一棵独苗，不然非打出去让他要饭不可。
总之程家那阵子愁云惨淡，人心凄惶，每个人都不好过。
程làng是认定一个人就一心一意，想着与子携老那一套传统路数。他当年那么爱张健，觉得出柜才是给爱人最珍贵的承诺，于是对自己的亲生父母“大下狠手”。结果呢，爹娘最后被他这个左派洗了脑，算是半推半就默认了儿子这笔糊涂账，他自己倒和张健分了手。
一提起这事，程làng立刻就会遭到双亲大人的合体攻讦，这条路难走吧？小子，爸妈当年怎么说的？还打算一条道走到黑？程làng只要一听这话，人立刻就矮三分。事实胜于雄辩啊！
当然，嘴还是硬的，谁一辈子还不谈个几次恋爱啊，等着，下回保证给你们领回来个靠谱的。
岳明珠说:“你可不要领了，我们还想多活几年呢。”
她对张健印象非常不好，当年程làng把张健领回家，她好吃好喝招待，结果几人打牌，程làng提了嘴两人之间闹矛盾那事，张健当着老人的面，直接怼了一句“你去死吧”，没把岳明珠给气死。活这么大年纪，就没见过这么没情义没教养的人，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。
自己那傻儿子呦！
往事不要再提，人生已多风雨。程làng到底还是往前看的人。
人家chūn节晒吃喝晒聚会晒出游，李泊桥过个节，倒像是去火星旅行了，地球整个没他半点消息。程làng翻遍赵昱、石全、马川的朋友圈，一概看不到这人的身影。
不会在忙相亲吧？他也三张的人啦。程làng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李泊桥，折磨死他！
程làngchūn节在家天天吃喝玩乐，胖了好几斤。临走谢君雄送他，不无担忧地说：“làng儿，你再胖下去可以直回来了。”
程làng不服：“冲你这句话，我回头就给你找仨男朋友回来！”
谢君雄扑哧一笑：“仨你忙得过来吗？jú花别弄残喽！”
程làng都要进站了，回头撸袖子，上下打量谢君雄，“来，gān一架gān一架！”
火车平滑加速，车窗外的楼群渐渐被原野取代，又回J市了，程làng凝视着车窗外急速掠过的风景，心逐渐被一个人填满。
他本来应该过完元宵节再回的。李泊桥，我离你越来越近了，这个chūn节，你有没有想过我？
话说程làng不是个自恋的人，但是被发小说胖，还是有点伤自尊。他对着镜子左右端详，拿了泳裤直奔游泳馆。
其实可以跑步的，不过呢，想见某人的心太迫切。
大年初十，泳馆年后开张第三天，程làng来到泳池边，发现整个池中空无一人。他来得太早了，上午11点，泳馆刚开门，而且初十，游泳的基本都上班了。
包场的感觉很慡，尽管水温也很“慡”。程làng在清透的池水中来回游曳，心情很好。
游泳是一项要求人专注投入的运动，基本上就算你思考，用不了多久，你的全部心神也只能贯注到划臂打腿中，否则很难保持节奏感和流线型，甚至可能会呛水。
程làng最开始想着李泊桥，身体游开以后，适应了水温，开始专注提速。他一气游了很远很远，直到筋疲力竭，才靠在池边休息，也不知道具体游了多少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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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像也不全是，小武是蔫有主意；而程làng，其实内里柔软。
也许，程làng的性格和沈向晖是最配的，沈向晖总是能恰到好处中和掉他性子中的刚烈。虽然他总是和沈向晖吵来吵去，但是两人能沟通，程làng一个眼神，沈向晖就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。
自己，做得到吗？
生活从来都不是花前月下那么简单，至少在李泊桥看来，习惯比深爱重要得多。
爱，多么虚无，曾经不是不曾爱过，也曾用心守护五年，爱人说背叛就背叛......李泊桥自认能给的都给了。
如烟往事，皆成手中沙，留不住，拾不起，忘不掉。
两年了，头一回有这么一个人，让自己想重新踏入颠簸红尘，可惜斯人身边早已有了护花使者。也许自己再前进一步，就会造成三个人的痛苦；或者别人一笑而过，而自己彻底沦陷。
不管哪一种，都不是李泊桥想要的结果。
程làng，祝你快乐！
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，除了我喜欢你。
实在是陷落得太过匆匆，还没怎么样，已经牵肠挂肚，魂不守舍。李泊桥躺回到自己办公室套间的单人chuáng上，对着黑暗苦笑。
第二天下午，赵昱发来贺电。
“哥们，昨晚dòng房了没？”
“没”
“为啥？”
“我走了。”
“李泊桥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？你......”
李泊桥挂断电话，坐在办公桌上，看窗外的树枝片叶不着，迎风飘摇，低头转了转桌上的咖啡杯。
朔风凛冽，不觉又是一年。
你有想我吗
酒店一别，程làng和李泊桥再没有碰面。两人心里惦念着彼此，但是一个自尊一个谨慎，硬是都没有捅开那层窗户纸。程làng把房钱用红包发给李泊桥，被系统退回。
程làng后来想想，在自己有限的开房经历中，这还是唯一一次进了房，上了chuáng，啥都没gān，睡一觉就把房给退了。
程làng不无遗憾，却只能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：李泊桥对他“没性趣”。那个浓情蜜意的吻大概是酒jīng催的。
chūn节期间，程làng回了B市，他这人性情冷淡，在B市只有一个好友，发小谢君雄。平时两人难得聚一起，chūn节那简直是形影不离。
谢君雄本科毕业直接进了公司，他性格平和，为人谦虚，和程làng颇合得来。程làng从小和他摽在一起，常被人当成是哥俩。程làng到现在还记得上小学时，岳明珠给自己在外地买了件迷彩短袖，当时的年代穿起来特帅气，谢君雄也喜欢，巧手的谢妈妈愣是买了块花色相近的布料，给儿子照做了一件。
小哥俩手牵着手一出街，那帅气的小模样，别提多惹眼了。
俩人小学、初中同校同班，高中同校不同班，关系铁磁铁磁的。
那时俩人没事就凑一起研究女生，还曾喜欢过同一个校花，不过就这也没影响二人之间的友情。摊开了说，漂亮女生多的是，哥们可就这一个。
那个女孩他俩谁都没追，喜欢着喜欢着就不喜欢了。知了声声叫的夏天，有太多勾魂好玩的游戏，jīng力根本不够用。
程làng和谢君雄躲在程làng的房间里，地上摆着一大方便袋零食，还有岳明珠烘焙的曲奇和新榨的果汁。两人靠着chuáng头开“坐谈会”。
“大熊，小静追到手了没呀？”程làng脖子仰在chuáng上。
谢君雄：“小静？你给我介绍一个。”
程làng抬起头：“不是吧，上回你给我看内姑娘？”
“我还没表白，人家有男朋友了。”
“我去，你太面了吧你？”程làng说完，又觉得自己其实也没啥资格说这话。
谢君雄不语，少顷看了眼程làng：“你呢，男朋友有着落了？”
“暗恋一位，至今还木有到手。”
“有照片吗？”大熊同学也很八卦。
程làng甜笑：“有且很多。”
他剥洋葱似的，在手机里一层一层翻找，直到铺开满屏的照片。
谢君雄一张张点开来看，认认真真地。
程làng看着发小的脸，“帅吗？”
谢君雄没言语。一直翻完才说：“感觉和你挺配，比张健看着好。”
“哪儿好？”程làng满眼期待，恨不得谢君雄把李泊桥夸秃了皮。
“人不浮躁，看着成熟。”
“那是啊，他比我大六岁呢。”
程làng接过手机，盯着李泊桥的眼睛，嘿嘿笑，然后叹了口气，相思成灾见不到啊！啊啊！嗷嗷嗷！
“六冲啊？”谢君雄说，“你没有跟阿姨他们说吧？”
“没，八字还没一撇呢。”
程làng知道谢君雄的意思，当年他和父母出柜，那是实打实历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劫。岳明珠泪崩，老爸程和平坚决反对，旗帜鲜明。也就是家里就这一棵独苗，不然非打出去让他要饭不可。
总之程家那阵子愁云惨淡，人心凄惶，每个人都不好过。
程làng是认定一个人就一心一意，想着与子携老那一套传统路数。他当年那么爱张健，觉得出柜才是给爱人最珍贵的承诺，于是对自己的亲生父母“大下狠手”。结果呢，爹娘最后被他这个左派洗了脑，算是半推半就默认了儿子这笔糊涂账，他自己倒和张健分了手。
一提起这事，程làng立刻就会遭到双亲大人的合体攻讦，这条路难走吧？小子，爸妈当年怎么说的？还打算一条道走到黑？程làng只要一听这话，人立刻就矮三分。事实胜于雄辩啊！
当然，嘴还是硬的，谁一辈子还不谈个几次恋爱啊，等着，下回保证给你们领回来个靠谱的。
岳明珠说:“你可不要领了，我们还想多活几年呢。”
她对张健印象非常不好，当年程làng把张健领回家，她好吃好喝招待，结果几人打牌，程làng提了嘴两人之间闹矛盾那事，张健当着老人的面，直接怼了一句“你去死吧”，没把岳明珠给气死。活这么大年纪，就没见过这么没情义没教养的人，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。
自己那傻儿子呦！
往事不要再提，人生已多风雨。程làng到底还是往前看的人。
人家chūn节晒吃喝晒聚会晒出游，李泊桥过个节，倒像是去火星旅行了，地球整个没他半点消息。程làng翻遍赵昱、石全、马川的朋友圈，一概看不到这人的身影。
不会在忙相亲吧？他也三张的人啦。程làng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李泊桥，折磨死他！
程làngchūn节在家天天吃喝玩乐，胖了好几斤。临走谢君雄送他，不无担忧地说：“làng儿，你再胖下去可以直回来了。”
程làng不服：“冲你这句话，我回头就给你找仨男朋友回来！”
谢君雄扑哧一笑：“仨你忙得过来吗？jú花别弄残喽！”
程làng都要进站了，回头撸袖子，上下打量谢君雄，“来，gān一架gān一架！”
火车平滑加速，车窗外的楼群渐渐被原野取代，又回J市了，程làng凝视着车窗外急速掠过的风景，心逐渐被一个人填满。
他本来应该过完元宵节再回的。李泊桥，我离你越来越近了，这个chūn节，你有没有想过我？
话说程làng不是个自恋的人，但是被发小说胖，还是有点伤自尊。他对着镜子左右端详，拿了泳裤直奔游泳馆。
其实可以跑步的，不过呢，想见某人的心太迫切。
大年初十，泳馆年后开张第三天，程làng来到泳池边，发现整个池中空无一人。他来得太早了，上午11点，泳馆刚开门，而且初十，游泳的基本都上班了。
包场的感觉很慡，尽管水温也很“慡”。程làng在清透的池水中来回游曳，心情很好。
游泳是一项要求人专注投入的运动，基本上就算你思考，用不了多久，你的全部心神也只能贯注到划臂打腿中，否则很难保持节奏感和流线型，甚至可能会呛水。
程làng最开始想着李泊桥，身体游开以后，适应了水温，开始专注提速。他一气游了很远很远，直到筋疲力竭，才靠在池边休息，也不知道具体游了多少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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